谁的华裳,覆我肩膀
我在异乡,有母亲的牵挂。
——题记
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家了。不是回不得而是不敢回。长长的城乡之路在交通工具而言只是呼啸而过的40分钟,于我则是漫长的焦急和不舍的煎熬。曾几何时,家成了我们不敢沉溺的温柔乡,中间横亘着冰冷的现实。
这次回去,照样是掐好的时间,母亲应是在工厂里的。推开门,她和我皆是一震。许久,她垂下眸子,声音温淡:“吃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做一些?”
中午回来的匆忙,腹中自然是空空如也。一个人时我或许会随便弄些果腹,但若是和她.......她自然是会弄得很丰盛,恨不得将她毕生所学都倾注到我偶尔回来的一餐两餐上。于是,那浓郁的家的味道仿若噬人的魔,紧紧束缚住我返程的脚步。但现实之所以为现实,便是它的不可抗拒性。人于现实,不可反抗便唯有妥协。
回去的时候,母亲和我一矮一高的站在站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从弯着腰摸我头的女子变成了如今仰望我的守望者,与此仰望的还有我一去而不知何时返的背影。
“若是学业忙,就不用来回奔波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光照例是低垂的。我发现她现在似乎很喜欢做这个动作。以前,稍有不满,她总是会扯着嗓子大嚷,现如今,她也成了会即兴表演掩饰自己情绪的演员。我们都是如此渴望彼此的温度,却又不得不在现实中拉扯。
我知道,在以后,或许是在许多年的许多年以后,家依旧是我不敢沉溺的温柔乡,但在我的肩膀上,始终会有母亲亲手为我编织的华裳,那华裳叫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