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步伐请你等等,时代的眼眸请你珍视。不要过份浓妆艳抹,不要过份精雕细琢,只要静静地欣赏那天然的、欢乐的、淳朴的、深情的容颜,因为那是你留给我最美好的回忆,教会我最深刻的道理。因为我深爱着你,我想留住你的容颜。
离开老家将近十年了,很想向你问好,更想投进你的怀抱。可是蓦然回首我却害怕再次看到你的容颜,害怕丢失儿时那份珍贵的回忆,害怕面对我不再认识的陌生人。
“我们以前住的那地儿据说越来越繁荣了,不再是落魄的山旮旯,记得以前呀!泥弯的小路,泥泥屋,赶个集还得走好几里山路。现在高速公路,各种商店,还有好几个工厂,啥都有了,生活越来越好了”在小区仅有的空地上奶奶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坐在石板凳上跟李奶奶有说有笑的畅谈着。再聊着她们的广场舞,聊着她们的各种家常琐事。我也向他们讲述着我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也讨论着大学城市里多变的天气,炎热的夏天,饮用水里的自来水味道,恼人的汽车尾气……自从上了大学这是和爷爷奶奶难得的一次小聚。爷爷只有在我说讨厌这样的环境的时候插了一句:“下次回家咱们去老家看看”。然后继续在一旁保持沉默,静静地给他从老家带来的兰花草、杜鹃浇水,为了让它们更好地接近大自然,爷爷把它堆放在车棚边上,几年来无微不至的照料。从侧面我清晰的看到爷爷嘴角微微触动了两下,眼睛似有异物地眨着,握着水壶的手更加颤动了,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兰花草。一开始从老家搬走,爷爷便有百般不愿意,终究执拗不过奶奶,奶奶一直说他是个老守旧,死脑筋。
记忆中的故乡很古朴,却有着我最喜欢的容颜,留着记忆的味道,自然的味道。小时候的我们可以在弥漫着花香的空气中模仿蜻蜓蝴蝶飞舞,可以听着蛙鸣数着星星,可以爬上果树摘各种果子,可以捡着稻穗追赶蛐蛐蚂蚱,可以听着鸟鸣睡在草地上沐浴阳光…….,恶作剧的小伙伴悄悄把蛇皮挂在庭院葡萄架上;和邻居因为害怕田垄上的稻草人不敢回家;在田地里有摸有样的垂钓;在路上吹着竹叶口哨呼唤伙伴;跟在爷爷的背后屁颠屁颠的捡起红薯,仿佛那就是属于我的战胜品;戴着奶奶用红薯叶制作的耳环仿佛我就是最美的白雪公主。
终于这一天来临了,爸爸带着我们一家回老家,在车上儿时的记忆一幕幕涌现在眼前。爷爷睁大眼睛望着窗外,似乎在仔细的寻找丢失了的什么的东西。穿过了几个隧洞,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浓烟,奶奶说那就是现代化工厂,以前那里是一块大菜地。车子驶过热闹的街市,再是一排排商店,居民小区,停车场,广场……“人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了,这是以前的乡镇”。
还有十来公里便是以前的村落,很庆幸这里还是有着山川的模样,但总是少了什么,是什么破坏了你的容颜?稀稀落落的几座房子堆砌在山脚的各个角落,半山腰上已经不见房子的踪迹,田土上植上了树木,年轻人往外走,只有些许老人偶尔还来这里住住,这里像是被人遗忘了的角落,再也找不到那天然的、欢乐的、淳朴的、深情的容颜。儿时的伙伴你们是否已经在大城市里找寻属于你们的的梦想,送粽子给我吃的郭姑姑已经在另一座城市找到了她的幸福;最会用棕叶编皮篓给我们装石子的何叔叔如今搬到城镇安了家;那个最调皮捣蛋的成子已经去了广东打工,最铁的姐妹霞读完职校已经成为郴州市的一名护士……
我只想留住你那天然的、欢乐的、淳朴的、深情的容颜。酌一杯陈年的米酒,静静品尝;点一支岁月的蜡烛,仔细观赏;置一抹情感,珍惜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