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谈读书时,我谈些什么
“我想真正爱惜书的人,哪怕是到了可以用手机阅读的时代,也仍然要继续买书来读。世间大多数人也许会随波逐流,涌向当时最便捷的媒介,但不论什么时代,也的确有人并非如此”,这段话出自村上春树的散文集《无比芜杂的心绪》,我至今心有戚戚。
我一直以为人生的意义在于奔走而非静止,所谓读书,就是在路上永不休止的奔跑和探求,只有在路上才可以让我找到一种疲惫焦渴的归属感。身边很少会有人真正想要把时间和金钱花在书上,即便是想要看书的人,也越来越多地借助手机,或者是购入Kindle。对书,我仍钟爱纸质版。于是,数以万计的岁月在我的手中悄无声息的飞逝而去,看起来似乎有些颇为惨烈的味道。
当我谈读书时,我谈些什么?我想说我的题目来源于Raymond Carver《What we talk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love》,而非村上春树的著作,就此发表一下我的拙见吧。
很多人会有一个误区,认为读者处于一个非常被动的地位,我们在阅读过程中只是被动的吸收作者想要表述的观点。曾在某处看过一段以橄榄球运动形容读者与作者关系的文字,作者就好比是投球手,而读者则是捕球手。如果作者费尽心思投出了一记精妙绝伦的好球的话,读者却没有相应的实力、或者根本没有付出任何努力,那么这个好球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身边常常也能见到相同的例子,同样是一本书,有些人能够读出其中的深意,进而对自己的生活产生积极的影响,而有些人读过和没读过完全没有任何差别。所以真正能够有效提升心智的阅读,必定是一个主动的阅读过程。
初中那会儿,我追读中国的各种小说和名著,尤其喜欢鲁迅的散文,近乎痴迷。每读过一本书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中被大片大片的雾淹没,薄薄的一层,隐隐约约的还能望见远处别致古朴的拱桥与浸没在水中的婀娜多姿的垂柳,而两岸无故消失了,我只能慵懒的躺在无法靠岸左右摇摆的小船上,洋溢于字里行间的情感便会充盈着我那颗不算成熟的心脏,慢慢体味着作者或愤怒或平静的心情。
高中那会儿,我把“矛头”转向外国文学,尤其偏爱日本文学,而喜欢日本文学的源头想必得追溯到柯南这部似乎没有终结的动画神剧上。读罢,我时常会觉得自己濒临崩溃边缘,说实话某些日本文学着实虚无令人费解,读完之后用“头都要炸了”这句话来形容也不过分。在我看来,日本战后派文学真实的反映了战时及战后日本人民的那种对国家及自身前途捉摸不定的灰暗的心理现象,但在具体创作过程中,战后派作家表现的倾向又不尽相同。其中以野间宏为代表的一部分战后派作家主要强化了作品中的主体意识,运用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一些表现手法,来揭示心理现象的深层本质和社会意义。
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作家如何才能成功地发行并推广自己的书成为一个名作家,我始终对西村寿行的《追捕》没有受到追捧这件事耿耿于怀,因为不仅是结局,甚至可以说这整本书都发人深省。尾声里杜丘冬人与矢村的对话中充满了看透一切的释然,他说在他东躲西藏的日子里明天和昨天都是不存在的,他只能活在今天。当他历经无数艰难摆脱嫌疑后却再也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中,令人费解的是为什么他用发臭的泥淖来形容以前的生活,正是这给读者有了无数遐想的空间,最后的最后伊藤和矢村面对杜丘的再次逃跑无动于衷更是充满深意。面对错综复杂的社会,有些人乐在其中不能自拔,有些人急切逃离片刻都待不下去,每个人的选择是不同的,我们能做的就是选择适合自己的路,一直走一直走,撞到南墙也不回头,跳过南墙之后进行下一个选择。
残留在地上的几缕金黄色碎片足以吞噬掉笼罩世界的黑暗,这就是我读罢一本好书的感受。生命原本是一个很美好的过程,而读书是个享受的过程,但如果仅仅为了读书而读书,那么即使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心智而进行阅读也是没有必要的。
“外物之味,久则可厌;读书之味,愈久愈深”,这正是我想谈的读书。